秋山夜雨

【00:00 Scotch on the Rocks】IRAtWaYICEY(下)

【00:00 Scotch on the Rocks】I Run Around the World and Yet I Cannot Escape You (下)

 

CP:All贾 ;本篇主霖贾

 

还是OOC 还是口述体 他们还是时光的 只有这个小故事还是我的


如果可以,请先食用上篇


BGM: So Far Away





我和董又霖相遇于大一那年的秋季招募。我们一开始就在同一个新生小组,但是直到被确认为同一个兄弟会的同一届成员我们也没有交流过几回。我们又有什么可交流的呢?他是三代legacy,一出场就受人瞩目,注定是这个校园的国王,而我只不过是个跳级两年的小朋友,单纯的认为拥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们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何况我有感觉他对我并不完全好感。对他来说,我应该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漂亮脸蛋,在他的世界里无足轻重。

 

很久之后他告诉我,我的直觉并不完全错误。他那时候第一眼就在人群之中把我挑了出来,但是对我的感官复杂倒不是因为我那还带着婴儿肥的稚嫩脸庞,或者是我略显幼稚的行为举止,而是因为我看上去自由自信的让人嫉恨。我可以做出任何选择,我喜欢就可以加入最好的兄弟会,我不喜欢就可以说声再见做个希腊系统的旁观者。而他则不然。他从出生起就有了一条规划好的道路,每一步都要遵循既定的命运。自从踏入这个校园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会加入哪一个兄弟会,他将担任什么职务,他将如何毕业,而他又将如何度过他剩下的一生。

 

不过那时候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董又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们这一届的新生主席,从一开始就肩负起了责任。而我只不过在随波逐流,无忧无虑的和我的新兄弟们在一个荒谬可笑的世界里玩得开心。那时,我们不过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胸前戴着同样的字母,在同一面旗帜下起誓,但我们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我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交蝴蝶,人称行走收哥机,每天都沐浴在关注和赞扬中;董又霖则是个沉默寡言的领袖,比起发表观点他更喜欢观察和思考,说话总是客气又疏离,我和我的同届兄弟们虽然信服他,却并不了解他。我们就像是平面上两条平行线,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彼此如此接近而又永远不会相交。

 

所以直到大二我们也不过是对彼此履行着兄弟职责的泛泛之交。不过命运自有安排,而我们的关系就改变于他被提名为我们兄弟会会长的那个学期。又霖那时候不过是才刚刚入会的新人,对我们这些和他同届的朋友来说,我们钦佩他并愿意追随他,对他的提名感到自豪。但对于我们的学长来说,一个刚入会就想要一步登天的狂妄小子是绝对不可以被接受的,不管他的父亲,他的伯父是谁。所以理所当然的,又霖成为了兄弟们欺凌的对象。

 

刚开始也不过是一些恶作剧,比如莫名消失的会徽和兄弟起誓板。见又霖没什么反应,他们又在他的玛莎拉蒂中灌了整整一箱葡萄籽油。但是又霖在这整个过程中还是相当平静,好像不得不花费几万美元更换他的汽车引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过他的冷静克制似乎激怒了这些学长,于是在期中考试期间,有人把满满一瓶葡萄酒倒在他的MacBook上。我知道那时候他面临着一份重要论文的截稿,但是尽管已经怒气上涌,又霖却还是摆出了他的姿态,沉默着蘸取了几滴淹没了他的键盘的液体,仔细端详。

 

而我快要气疯了。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他处在什么样的尴尬局面,因为包括又霖在内,会里的兄弟们像对待孩子一样保护我,让我不用接触任何是是非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比我同一届的新人过得轻松多了。在我的大多数兄弟们仍然不得不到处跑腿并被冠以难听的绰号的时候,学长们反倒会邀请我和他们一起躺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美式橄榄球。即使又霖才是我们最大赞助商的儿子,农农才是学校董事会中最年轻的成员,反倒是我这个空有年龄和脸蛋的平凡者被所有兄弟挂在嘴边作为完美的弟弟炫耀。

 

所以当我目睹了又霖如何平静地从一滩霞多丽里拎起了他的MacBook时,我愤怒又不解。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兄弟会里?我的和睦又团结的大家庭里?我一拳狠狠地砸到樱桃木书桌上,大声要求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然而那些平日里我说什么都会迎合的兄弟们一个个低眉垂眼,没有一个人敢正视我。只有又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Justin,他说,don't make a fool of yourself.

 

他的话让我翻滚的怒气停顿了一下。我再次环视整个书房,在场的兄弟们虽然沉默却一个个表情并不无辜。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又霖,这才发现他独自站在书房的一角,周围只有死寂的空气。他的眼神平静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大海,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汹涌。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羞愧。我们神圣的兄弟情谊发生了什么?庄严的誓言把我们的灵魂和心灵结合在一起,使我们的团结并对彼此忠诚。但是我环顾四周,我称之为兄弟的人一个个像是犯人一样,我在他们的脸上只能看到谎言。

 

我攥紧了拳头。我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告诉我我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但此刻我满心满眼只能看到又霖,孤独的国王无所依靠。我当下拿定了主意,尽管他好像知道冲动的我要做什么,默默地冲我摇摇头,但我还是在其他兄弟暗中观察的目光下扑到又霖身上。

 

Jeffery,我用力抱紧了微微有些颤抖的他,你别以为你的电脑不能用了就能食言,你答应了要帮我写论文的。我把我的电脑推到他的面前,晃了晃他的胳膊。我的电脑不还好好的么,答应了的事情可不能耍赖。

 

又霖盯着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眼神复杂的着实让人心疼。当时的我对他敬畏大于熟稔,所以我不敢再多开口,只能是努力裂开嘴向他微笑,用力抓紧他的袖子。在那之前,他只是我的许多兄弟中的一员,也许比其他人更温柔,更淡漠,更遥不可及,更令人钦佩,但他也只不过是我称之为兄弟的众多学校精英中的其中一位罢了。他的存在和其他人一起混杂在这个名为KA的大熔炉里,一荣俱荣,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但是那一刻我意识到他其实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比我稍微矮一点,但他的气场弥补了他身高的不足。他脸上总有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的眼睛清澈,他的肩膀宽厚,他的胳膊有力。即使他几代积累,从小严格教导,手里拿着浸透了葡萄酒的MacBook的时候他也会慌张。

 

过了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又霖才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你撒个娇的话,那我可能会勉为其难的答应你。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在那一瞬间在他的眼中我的倒影看上去比我更鲜活。

 

《》

 

这件事发生的快,处理的更快。两天后,我当时的室友Alvin被逐出兄弟会。我并不清楚在那四十八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会里的大多数人从对又霖怒目而视,变成了连对视都不敢,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都会小心翼翼的看向别处。

 

而我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或许是因为我依然是兄弟会里备受宠爱的吉祥物,但我想更多的是因为兄弟们认为我是又霖唯一认同的朋友。所以我所受到的优待还带点别的意思,就好像是他们把我看作是名为Jeffery的这头雄狮的驯兽师,是唯一一个可以从他的愤怒中解救他们的人。然而他们错的不能再离谱,一则因为又霖从来都不是什么暴君,他不曾,也不会,拿自己的兄弟出气。就算是他任由让这个误会继续传播开来,也不过是独善其身不想再重蹈覆辙,惹得麻烦上身。

 

二则,我们那个时候还算不上真正的朋友。或者更确切的说,我们还处在我在笑,我在闹,而他在一旁微笑观望的那个阶段。

 

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并没有错。又霖的温柔让我摸不清他对我的底线,我也不知道他的纵容究竟是为了报恩(尽管我不认为他有什么需要感谢我的),还是掺杂了些别的什么。我虽然唯一的特长是隐忍,但最擅长的就是恃宠而骄。所以有时候我会在半夜拉着严格自律的又霖出去游荡。他车技很好,有时候我们奔驰在山野之间,当周围的风景都汇成晚风,吹走的不仅是他的循规蹈矩,还有我的伪装。

 

《》

 

在我和丞丞最开始的那段激情而又混乱的日子里,我竭力对又霖隐瞒了一切。但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我的变化,毕竟上帝知道那时候我的快乐近乎实体化,微笑是甜的,撒娇是甜的,耍帅是甜的,就连和人争论也是甜的。我的很多外号,例如小甜饼,小柠檬,都是那个时候叫起来的。但他从未问过我任何关于丞丞的问题,就好像他在成全我的逃避,反正他有的是耐心,也对我有信心,相信我早晚会向他主动坦白,像往常一样对他倾诉衷肠。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他的感受。我正和一个无论怎么看也完美的男人一起历险,我对我们在一起做的所有都感到兴奋,说是得意忘形都不为过。我的心不大,每天都被丞丞塞得满满的,哪还会有任何空余留给任何人,哪怕是又霖。

 

他也给过我坦白的机会。多少次我和丞丞幽会的凌晨他都在我的房间等我回家,见我偷偷溜进房间灯也不开,他也什么也不说。他只是站在窗前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我。如果他的目光游移在我裸露的锁骨上丞丞有时故意留下的痕迹,我也假装感受不到他的视线,把自己像鸵鸟一样埋进我的羽绒被里。我的逃避非常成功,成功到我甚至是骗过了自己,成功到我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又霖的笑容越来越少,一向决断的他变得优柔寡断。

 

只是再怎么逃避,巴黎还是发生了。

 

《》

 

我在巴黎游学的那个夏天又霖正好在伦敦实习。就在那个夏天,我苦乐参半的认识到,也许我太喜欢丞丞了,即使我们的吸引是相互的,这段关系我陷入的太快太猛,我和他不会是我想象那样一帆风顺,像阳光和彩虹那样美好。

 

也是那个夏天,在一晚迷醉后,我在又霖的床上醒来,赤身裸体,浑身酸痛,满身淤伤。

 

他习惯住在自家的连锁酒店里,那晚也不例外。我醒来于比云层更柔软的床单中,鼻尖充斥的是夏日午后雨水的味道。这是又霖的味道,陪伴了我多少个无眠的午夜,是存在就让我心安的嗅觉记忆。所以现在回想起来,我想在我睁开眼睛之前,我就知道在背后小心环着我的是谁。但我绝望懦弱又迫切的希望那并不是又霖,我的好朋友,我最不应该发生任何关系的人。

 

因为即便是我也不敢妄想,我能配得上他。

 

他偏爱Scotch on the Rocks,窖藏17年的苏格兰Pure Malt,从颜色到气味都是完美,纯粹而优雅,简单而直接,不含一点杂质。而我,充其量就是一杯Old Fashioned,黑麦威士忌中掺杂了太多的苦精和糖,橘皮下又掩盖了太多的踌躇。我怎么敢。我怎么能。我怎么可以。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我从床上爬起来,试图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从喉咙里咽下去。我知道又霖在我把他的手臂从我要上挪下的那一刻就醒了,但温柔如他,却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成全了我的掩耳盗铃,我的落荒而逃。

 

剩下的那个夏天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甚至是在秋季开学后当我们继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也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不该发生的夜晚。

 

毕竟,我那时候已经选择了丞丞。我尽管对爱天生惧怕不甚了解,我也坚信真心和对自己选择的担当。何况又霖那个时候被正式授予了兄弟会副会长的职责,他还倔强的选择了正式开始接触家族事业,我们都忙于自己的生活,根本没有时间去停下来考虑对方是否安好。

 

《》

 

我和丞丞聚聚散散那么多次,我都从来没有对又霖提起过。一直以来都是周锐,后来还有农农,听我诉说,安慰我,纵容我的自我毁灭。当然,他什么都知道,但我们很默契的对彼此的感情生活避之不谈。我可以随意向他抱怨生活中的任何细节,也可以毫无保留对他管理兄弟会的方式提出不同意见,大事小事他都会认真倾听,但是如果谈到丞丞我们就越过了一条安全警戒线,破坏我们努力维持的微妙平衡。

 

当然我也不好意思用我无趣矫情又戏剧化的感情生活去麻烦又霖。我们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是他最忙碌的日子。即使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他繁忙的日程,每天装作若无其事,着装打扮行为处事一丝不苟,我也能看穿他这些在外人面前近乎完美的伪装。他变得消瘦,虽然变化似乎并不大,但是足以让他的锁骨愈发突兀。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无法言语的疲惫,有那么几个月,他的黑眼圈仿佛能把他的整张脸都吞噬了去。他开始过度的饮用咖啡,尽管太多的咖啡因会让他局促不安。

 

我搬离兄弟会的那个晚上在起居室里发现他睡得不省人事。他蜷缩在那些看着奢华却极其不舒服的沙发里,周围摊放着在一沓沓精心整理的笔记和资料。在我认识又霖的这些年里,他从来都是无坚不摧,坚定不移。他强大,完美,有些过于古板,仿佛没有任何弱点。但在那一刻,他看上去是如此的疲惫和脆弱,沉睡中也紧皱着眉头。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长时间,想要叫醒他到床上去睡,却又不想打扰他好不容易的安眠。最后我还是不忍心,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了我的毯子,安安静静的离开,满腔心事,却没有来得及说再见。

 

《》

 

再次见到又霖是在我和丞丞彻底分手一年后的一个早上。一开门发现敲门的是又霖,周锐就找了个买牛奶的借口躲了出去。他出门之前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个眼神我很熟悉,他过去曾经无数次在我试图逃避现实的时候这样无奈的看着我,可我本性懦弱,我的心太重又太轻,我不敢,也不能轻易尝试。

 

锐哥出门后公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在又霖温柔但又过于敏锐的注视下手足无措。沉默让我恐慌却也让我心安,我也只能假装寻找专门为他准备的高级红茶躲进了厨房。然而又霖自有主张,他不再纵容我的逃避,而是跟在我身后,打破了沉默。

 

我似乎一直以来都太被动了,所以我总是慢一步。明白自己的心意慢一步,明白你的重要性慢一步,鼓起勇气又慢一步。

 

我愣了一下,却不敢打断他要说的话。

 

所以我决定我不能再在原地等待了。Justin,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缅怀和忘记他,我不想再等了。和我在一起吧。

 

我几乎抓不住那该死的茶盒。我感到头晕目眩,身体虚弱,气喘吁吁。但我也不能继续欺骗自己我没有预料到他的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假装我并不知道他并不是在问一个问题,而是陈述一件事实。

 

他似乎在我的沉默中找到了一个令他不满的答案,因为下一秒我就被他强转过身,一路后退直到洗手台狠狠的顶到我的背部。

 

Justin。

 

又霖直视着我的眼睛。

 

Justin。

 

他除了呼喊我的名字,别的什么也没说。他轻轻的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能继续逃避。

 

Justin。

 

他再一次用力的重复着我的名字,尽管他的声音愈加颤抖,我的名字还是被他的固执艰难吐出口来。

 

明昊。

 

我觉得他或许离我太近了,从他嘴里听到我的名字让我喘不过气来。如果我对自己坦诚一点我会告诉自己我一直以来梦想的是有人会用热情来浇灌我,我需要属于我的太阳来告诉我如何爱人而如何被爱。这一点当初雯珺没有做到,丞丞失败了,我就不敢再轻易尝试。而又霖,我怎么可以把他拖入我的漩涡。

 

如果我和丞丞是对的人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相爱,那又霖就是那个在对的时间和对的地点相遇的那个错误的人,从一开始就遥不可及。他从来都不是我的王子,他不会变成我想要的模样

 

然而,我却义无反顾的,不可挽回的,无法控制的爱着他。

 

《》

 

又霖一直对我的愚蠢有着无限的耐心,即使我喜欢拉着他做些无厘头的事情,在公共场合开心的像个孩子,肆无忌惮的尝试一切我想去做的事。我体内偏执隐忍疯狂三足鼎立,而他从不在意。他总是习惯在我身后几步,眼神追随着我,嘴上沉默,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个命运的夏天我曾经和他一起游荡在协和广场。那是个玫瑰花盛开的季节,太多的人放肆大笑,我被快乐所感染,跳进喷泉去追逐一些玩水的孩子,玩的正酣一转头就能看到又霖。他的微笑一直都很漂亮,嘴角翘起的角度完美,眼睛里闪闪的发光的东西如此明亮,它们能蛊惑这个世界上最坚定的灵魂。他远远地隔着水珠冲我微笑,对我说了一句我听不到,也假装看不懂的话。

 

我想我喜欢你,他的发音和唇形很标准,一字一顿让人无法错过。

 

可那时我还在欺骗自己。我装作快速的转身,转得太快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和孩子们一起大喊着落入喷泉,清凉的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躺在水里好一会儿才止不住大笑出声。

 

Jeffery,董又霖,Jeffery,又霖,又霖,又霖。那个喜欢穿丑陋的马球衬衫的又霖,那个说话之前先微笑的又霖。那个一直以来都注视着我,真正地看清楚我是谁,而不是我想要成为谁的又霖。那个总是闻起来像新雨的又霖。那个把我的名字念做温柔的又霖。

 

那个遥不可及的董又霖。那个不可能的董又霖。并不是你慢了一步,而是我太急着奔跑。我早就习惯了不去看身边的风景,不去奢望不属于我的东西,却又盲目向往未知的未来。周锐总是告诉我不要急着长大,可是如果我不快一点长大,又怎么知道未来的我会不会快乐一点,幸福一点,知道爱到底是什么。

 

如果可以,I would run around the world to escape ME.

 

《》

 

所以懦弱如我又逃了。恰逢我开始了飞行员跟机培训,我疯狂地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一点空余时间也不留给自己。对此周锐并不赞同,他总是试图在我休假的日子里提及又霖,但是我越来越擅长转移话题,对此他愤怒却无奈。

 

一个难得的周末我俩同时在家,他给杰哥打了个电话说是我们得好好聚一聚。我也有段时间没见除了周锐的其他朋友了,于是我欣然同意,并主动前往我们的储藏室翻出来一套我们曾经最喜欢的拼词游戏。

 

可想而知,当我回到客厅看到又霖的时候有多么惊讶。自从那次失败的告白后又过了几个月,我并没有成长太多,而他却看上去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我只能沉默,而他从来都不擅长打开话题,所以直到周锐和杰哥端着红酒重新加入我们我们也没有对对方说一个字。

 

周锐找了个机会把我堵到厨房里,垫脚把我狠狠地抱在怀里。

 

他说,昊昊,不为了别人,你可不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说,我知道你聪慧又敏感,我也知道你害怕受伤,但是你欠自己一个机会。

 

他说,你比我更了解Jeffery,他有多固执己见,生活规整到一丝不苟,你比我更清楚。可是现在他就在我们的客厅里,从纽约飞回来就为了喝我们廉价的红酒么。

 

他说,毕业前你们就离开了彼此,快两年没见了,你却从来没忘了在家里准备好他最喜欢的红茶。

 

我试图挣脱,却被更用力的推入他的怀抱里。

 

你知道他爱上你多久了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打在我脑海里的雷声。

 

你知道你爱上他多久了吗?

 

我总算是用力推开了他,比起固执周锐远远不是我的对手。我不知道,我大声说,好像如果我说的足够坚决它就会变成事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

 

又霖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明明知道他就站在我的身后却一直没有提醒我的周锐。

 

而且我知道我可能还会爱你很久很久。他还是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像是怕吓到我。因为,everything I feel goes back to you somehow。

 

我不语。他顿了顿还是继续了下去。

 

你可以继续逃跑,我都没有关系,明昊,但是我只希望你能跑得稍微慢一点,让我有机会跟上你。

 

他一句一步,此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周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了出去,我们狭小的厨房里除了我就是他。

 

你可以环游世界,但请原谅我如果我会在你的每一个终点追逐你。You can run around the world and yet you won’t escape me。

 

《》

 

你问我们到底在一起了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只知道又霖和我一起到过世界上那么多地方。他在布达佩斯给我亲手调过一杯Old Fashioned。我看着他如何在一杯完美的Scotch on the Rocks里加上了苦精和糖,毫不在意的把澄澈的威士忌搅拌成浑浊的模样,然后选择了不是橘皮而是一片柠檬放在杯边。我的小柠檬,他笑着叫我。你的Old Fashioned好了。

 

I run around the world and yet I cannot escape you.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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